直接把头磕在地上不敢抬起。
实际上这话是他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，只是借着这次的事情说出来而已。
既然自家妹妹入宫已成定局，那该有的取舍必须要有。
别说大明储君中意自己的妹妹，就算是没有这档子事，他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藩王坐大。
非要选择的话，哪怕牺牲自己的亲弟弟，也要把这件事捅出去。
这是国家大义，不是儿女私情，他绝不允许自家人在这上面犯错，否则纵使是至亲，他也绝不留情。
徐家传家的宗旨是忠君卫国，藩王再是亲近，但只要有为祸大明的可能，那他身为大明的国公就必须要维护国家正统。
“你下去吧！这件事咱知道了，既然允熥已经做出决定，咱也不好驳了允熥的一番好意。”
老朱并没有徐辉祖想象中那样勃然大怒，更没有当场下旨圈禁晋燕二王，过了许久只是轻轻飘飘的一句话，不过言语之中的疲惫却是谁都听得出来。
“臣！
告退！
”徐辉祖的应答掷地有声。
他在用自己的方式提醒老朱这件事必须要做出决断，否则再不加以限制就来不及了。
“砰！
”
等徐辉祖走后，老朱黑着一张脸，一拳砸在了身前龙桉之上，吓得房间里的人瞬间失去重心，直接跪伏在地。
“标儿一走，这几个混帐东西一个个都跑出来气咱，这个位子就那么好坐？”
“父死子继，人伦纲常！大明江山本就是标儿的，让你们就藩就是要绝了你们的想法，没想到你们竟然变本加厉！连。
。连亲侄儿都下得去手！咱。
。
咱。
。
”
“陛下！
！”
“皇爷！
！”
“快传太医！
！”
见老朱要倒，周仁眼疾手快，抢先蒋瓛一步扶住了老朱。
皇帝身体有恙是天大的事，不管是在内宫的妃子，还是外宫值守的大臣都开始慌乱起来。
徐辉祖是前脚刚走出宫城，后脚就接到了老朱晕倒的消息，整个人呆愣在了原地。
他没想到这件事竟然会给老朱带来这么大的刺激，果然再是冷血的人，内心深处都深埋着一份柔情。
然而一想到老朱的年龄，徐辉祖再没心思考虑其他。
他知道要是这一关皇帝没能挺过去，那接下来便是新君即位的大事了。
不出徐辉祖所料，大量的禁军已经开始行动，除了加强各宫门的防卫之外，入眼之处他还看到至少有数千人快步往宫外赶去，不用想也知道是去接管城防的。
看到这一幕，徐辉祖不敢怠慢，连忙又折返回了乾清宫。
只是当他来到乾清宫外时已经连外面的乾清门都进不去了，大量的锦衣卫已经将整个乾清宫团团包围。
他还看到乾清门之外还有不少官员正在来回踱步，显然也是没能进去。
“魏国公，听说陛下见了你一面就晕倒了，是不是有此事？”
“眼下太孙殿下在外巡视，万一陛下。
。
该如何是好啊！
”
“依我看，眼下还是先让殿下回京最为稳妥。”
“此事不急，是否让殿下回京还是看陛下怎么说吧！国储已立，人心已安，眼下最重要的还是陛下的身体啊！”
。
。
。
见到徐辉祖到来，官员们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一样，一股脑的全围在了徐辉祖的身边。
关心老朱身体情况的同时，他们还想知道徐辉祖与老朱到底说了什么，弄清事情的原委才好对症下药。
“诸位大人，事关机密，请恕我不能将此事告知了。至于是否让殿下回京，相信陛下自有决断！”
徐辉祖不愿说，众人也不能强求，继续耷拉着脑袋来回踱步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其实所有人都清楚皇位易主也就意味着权力重组，谁在这个时候抱上了朱允熥的大腿，谁就是赢家。
然而问题是眼下朱允熥并不在京城，这让他们有力无处使，只能眼巴巴地盯着乾清宫。
随着消息散播开来，聚集在乾清门外的大臣也越来越多，无论官职大小，只要手头里的事不是太重要，基本上全都跑到乾清门外候着了。
到了这种事关自身前途及身家性命的关键时刻，谁还有心思办公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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